把反抗当“噱头”,无非是想让那些还站着的人也跪下,让那些还醒着的人也睡去
听君一席话,真让我想抄起笔来,蘸着浓墨,在纸上画一个大大的“呸”字。 什么叫“噱头”?狼在人脖子上吸血,人“啪”一巴掌打过去,这叫“反抗”,不叫“噱头”。你要是那头狼,或是趴在旁边饱餐一顿的鬣狗,自然觉得这一巴掌甚是多余,搅了你的美餐,坏了你的“稳定”。可你若是那个被吸血的人,这“反体制”的一巴掌,就是最实在不过的活命罢了。 把反抗说成“噱头”,是安稳坐定的人最爱用的巧话。就像一个监牢里的管家,对着新来的囚犯说:“你看,咱们这里四壁坚固,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三餐虽粗,倒也准时,比起外头风餐露宿的野狗,不知强了多少倍。你那些想凿墙、想撬锁的念头,都是不识好歹的‘噱头’,是自讨苦吃。” 这话说得何其“在理”! 说到“优势”和“原因”,这更是几千年没变过的老调。 从历史上看, 哪个朝代的“体制”没有它的“优势”和“原因”?秦始皇筑长城,修驰道,书同文,车同轨,这“优势”大不大?大得很。但他底下那些被征发去修长城的孟姜女的丈夫们,怕是没工夫去领略这“优势”的。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说自己是“天子”,是奉天承运,这“原因”够不够硬?够硬。可那些在“天子”的“优势”下被剥削、被压迫,最终揭竿而起的陈胜吴广们,大概也想不通这“原因”究竟好在哪里。 说穿了,所谓的“优势”,不过是“谁的优势”;所谓的“原因”,不过是“给谁的解释”。你觉得“优势”很大,许是那“优势”的光环正照在你头上;你觉得“原因”很足,许是那“原因”的麻药正好注入了你的神经。 从现实来看, 我们是建起了高楼,铺开了快铁,似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光。但这就像一个大家族,长辈对外人夸耀:“我们家大业大,厅堂何其阔气!” 可谁又去问问那些挤在后院柴房里,连窗户都不敢开的子女儿孙,他们心里亮不亮堂? 你看到的是宏伟叙事的“优势”,我看到的是具体个人的代价。为了这铁打的“体制”,多少人的声音成了铁水,浇筑其中,连个气泡都冒不出来。为了这“稳定”的“原因”,多少年轻人的棱角被磨平,成了温顺光滑的鹅卵石,在“和谐”的河床里,一动不动,美其名曰“成熟”。 人这种动物,最是奇妙。在没有窗户的铁屋子里关久了,有人嚷嚷着要开个窗,屋里那些睡得正酣或假寐的人,反倒要群起而攻之,骂他搅了好梦,骂他要毁了这唯一能“遮风避雨”的铁屋。他们恐惧的不是黑暗,而是对光亮的未知。他们维护的不是“体制”,而是自己那点可怜的、被“体制”所定义的安全感。 这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