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怕不怕恶名流传?他怕什么!他只要他的“佛狸祠”香火不断,只要那“神鸦社鼓”的声音够响,能盖过所有质疑和事实,他就永远是胜利者。
经常听人忧心忡忡地问:“他们这么搞,就不怕在历史上留下千古骂名?”
嘿,我一听就想笑。这位看官,您是刚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还信“青史”那套玩意儿。
您瞧瞧,北魏那个拓跋焘,把刘宋六个州杀得“春燕归来无栖处,只好巢于林木”,把婴儿挑在长矛上转着圈儿作乐,这够残暴了吧?按理说,这种人就该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子子孙孙都唾弃。可结果呢?几百年后,南宋的大词人辛弃疾路过,发现当地老百姓居然给这位“佛狸”(拓跋焘的小名)盖了个庙,香火旺得很!老百姓早就忘了当年的血海深仇,把他当成个什么管风调雨顺的神仙来拜了。气得辛弃疾大笔一挥,写下那句憋屈到极点的“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看到了吗?历史不仅能被忘记,还能被改成一出滑稽戏。老百姓忙着生计,谁有空去翻那积了灰的故纸堆?别说几百年,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就能给你说成另一个样。所以,人家为什么怕?人家坦然得很。
这不,大洋那边就出了个活教材,一个金毛的、大嗓门的“懂王”特朗普。
你要说他干了啥坏事,那真是罄竹难书,不对,这个词太文绉绉了。按他的话说,那叫“你们都不懂的丰功伟绩”。他今天说东,明天说西,你拿昨天的他来反驳今天的他,他能瞪着眼说“我没说过”,或者干脆说“那是另类事实”。这就好比一个泼皮,当街撒了一泡尿,你指着地上的湿痕说他不文明,他非但不脸红,反而叉着腰,指着那滩液体对围观群众说:“看!这是我刚召唤来的甘露!摸一摸能发财!”
你觉得荒唐?可气的是,真有人冲上去,跪在地上,虔诚地伸出手指,一边摸,一边热泪盈眶,嘴里高喊:“懂王圣明!”
这就活脱脱是当代的“佛狸祠下”。那些戴着红帽子,挤在集会里山呼海啸的人们,不就是那些对着杀人魔王牌位烧香磕头的善男信女吗?你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说你们拜的这位“神仙”,昨天还想把咱家的屋顶掀了。他们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你这是“假新闻”,是“政治迫害”,是“精英的傲慢”。在他们眼里,那位“懂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福音,哪怕那个字昨天是黑的,今天是白的。
这叫什么?用哲学的话讲,这叫“后真相时代”。说白了,就是“我觉得是啥,就是啥”。真相不重要,情绪最重要。那位“懂王”是玩弄情绪的绝顶高手。他知道这世上多的是觉得生活不如意、心里憋着火的人。他不需要解决问题,他只需要凑到这些人耳边,悄悄说:“你之所以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他们!”,这个“他们”可以是邻居,可以是远方来的人,可以是任何他想指定的人。他把一口叫“怨恨”的黑锅精准地甩出去,然后自己摇身一变,就成了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
这套路,在政治学里叫“民粹主义”或者“煽动家”。但说穿了,就是村口那个最会挑事的混混头子用的招数。他把所有复杂的问题都简化成一句口号,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人都打成“人民的敌人”。他自己呢?他是“天选之子”,是“风车大战”里的唐吉诃德,是独自对抗整个“黑暗沼泽”的孤胆英雄。他自己都信了。
有人说过中国历史只有两个字:“吃人”。他要是活到今天,看到大洋彼岸这场大戏,估计会冷笑一声,添上一句:“不但吃人,还要办一场盛大的流水席,让被吃的人自己掏钱买门票,还得鼓掌叫好。”
他大概还会写一篇《新·阿Q正传》吧。这个阿Q,姓唐,住在一栋金碧辉煌的“未庄”里。他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阔、最能干的人。他今天跟人吵架,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明天就宣布自己取得了“史诗级的伟大胜利”。他吹过的牛,撒过的谎,比太平洋里的水都多,但他永远“精神胜利”,因为他的信徒们会帮他把这一切都解释为“一盘大棋”。
你问他怕不怕恶名流传?他怕什么!他只要他的“佛狸祠”香火不断,只要那“神鸦社鼓”的声音够响,能盖过所有质疑和事实,他就永远是胜利者。历史?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他今天给她穿上金缕衣,明天就能扒光了让她在街上游行。只要看客们还在为他喝彩,他就永远不会谢幕。
所以啊,别再傻乎乎地问“怕不怕”了。人家不但不怕,还享受得很呢。你看着他,觉得他是个小丑。在他和他的信徒眼里,我们这些“自以为清醒”的人,才是真正看不懂时代潮流的可怜虫。
这世间的荒诞,自古至今,翻来覆去,不过就是换了身戏服,换了个舞台罢了。太阳底下,哪有什么新鲜事?只是这戏,演得越来越让人笑不出来,只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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