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瞎了眼,比什么都难

那个里宾特洛甫,在纽伦堡,脖子离绞索也就一指宽了,按说得抖成个筛子,磕头如捣蒜,求饶命才对。他倒好,忏悔的话说了几句,跟洒洒水似的,转头就给你来一句硬的:“元首要是活过来,我还跟他干!”

这话听着,是不是有点“忠肝义胆”的味儿?可你得琢磨琢磨,他是谁啊?

他本就是个卖酒的,在纽伦堡那地界儿,靠着一张能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混了个脸熟。他那点家底和能耐,搁在真正的老牌贵族眼里,那都不够塞牙缝的。可偏偏时势造英雄,不,是“造时人”,他瞅准了希特勒这棵大树,一门心思往上爬。

怎么爬?靠本事?别逗了。就靠俩字:“会舔”

元首说东,他绝不往西,元首说狗是猫,他能立马写一篇万字长文,论证犬科动物的猫性起源。元首高兴了,拍拍他肩膀:“小里啊,不错,有前途!” 这一拍,可就要了亲命了。

他从一个下九流的商人,混成了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外交部长。跟英国国王的女人都能勾肩搭背,谈笑风生。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这就好比一个街边卖臭豆腐的,突然有一天被请进海湖庄园,跟各国元首掰手腕。他心里能不乐开了花?他能不觉得这是他天纵奇才?

可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一切是谁给的?是元首。

离了元首,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什么都不是,还是那个卖酒的。他的尊严、他的地位、他的情人、他的一切,都长在“希特勒”这棵树上。树倒了,他这个猢狲也就摔死了。

所以在纽伦堡,他不是在效忠希特勒这个“人”,他是在捍卫自己那“一步登天”的一辈子。承认希特勒是错的,就等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就是个靠拍马屁上位的投机小人,我这辈子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脖子上的绳索,哪有否定自己一辈子来得可怕?死了,不过是“咔嚓”一下。可要是承认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个傻子,那真是生不如死。所以他宁可吊死,也得把这个“忠臣”的戏码演到底。

这事儿啊,太阳底下没新鲜的。

把日历翻到今天,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大统领,臭名昭著成那样了,怎么一招手,后面还是乌泱乌泱的一大群人,摇旗呐喊,跟中了邪似的?

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那些跟着他冲、跟着他喊的人,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亿万富翁,能从他那儿捞到什么天大的好处?未必。但他们跟着这位大统领,觉得自己腰杆子也硬了,说话声儿也大了,好像自己也是那个能指点江山、搅动风云的“人物”了。大统领骂的,就是他们想骂又不敢骂的;大统领砸的,就是他们想砸又不敢砸的。

大统领的成功,就是他们的成功。大统领的“牛”,就是他们的“牛”。这已经不是政治了,这是一种精神寄托,是一种身份认同。

你要是现在跑过去,指着大统领的鼻子说他不行了、他错了、他是个骗子。那不就等于抽了这群追随者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告诉他们:“嘿,你们这群傻子,白激动了,白呐喊了,你们信错了神,拜错了佛,你们的人生,至少这几年,也是个笑话!”

你看看,承认自己瞎了眼,比什么都难。

所以啊,别老琢磨他们为啥这么铁了心。人家不是在追随一个“人”,是在捍卫自己的“一辈子”和“一张脸”。戏台子上,只要那个角儿还没倒,台下的看客和龙套们,就总得把这出戏给唱下去。

哪怕台子都要塌了,那也得含着泪,叫着好,把戏唱完。不然呢?难道承认自己买的是张假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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