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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戈培尔式的语言依然有如此广阔的市场?

刚才在蓝天看到一段文字,将斯蒂芬·米勒的演说与另一位历史人物约瑟夫·戈培尔在1932年那篇题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演讲并置一处。读罢,确实让人感到一种不太舒服的熟悉感,仿佛在两个相隔近一个世纪的时空中,听到了同一段旋律的变奏。 说“抄袭”,或许过于简单,也可能不够准确。政治的修辞,来来去去大概就是那些套路,太阳底下并无新鲜事。然而,当特定的句式、特定的情感动员模式,在历史长河中一再浮现,并且总是伴随着特定的政治气候时,我们就不能不格外警醒。这不是一个文本比对问题,而是一个关乎我们当下处境的现实问题。 你看戈培尔的用词:“我们已故的战友”、“他们向你们……承诺”、“你们,男男女女,同志们,是……的承担者、见证者、建设者和完成者”、“十二年来,他们侮辱、取締、诽谤、迫害我们”。这里面有几个关键元素:一个是将逝去的同志塑造成圣徒与先知,使其死亡成为一种神圣的献祭,用以凝聚生者的意志。一个是清晰地划分出虚伪的“他们”与纯洁的“我们”,“他们”只会撒谎、承诺空洞的帝国,而“我们”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还有一个,也是最核心的,就是一种受难者情结,“我们”长期遭受侮辱与迫害,因此,“我们”今日的反抗,便具备了无可辩驳的道德正当性。 现在,我们再回头看米勒的讲话。他对柯克的赞颂,充满了那种将个人英雄化、符号化的意图。他同样娴熟地运用“我们”与“你们”的对立,将“我们”描绘成承继雅典与罗马光荣的建设者,而“你们”则是嫉妒、仇恨、一无所有的破坏者。这背后,不也同样深植着一种强烈的受害者叙事吗?在米勒和“懂王”的世界里,他们的支持者,那些“被遗忘的美国人”,不也正是长久以来被建制派、被“深层政府”、被全球化的浪潮所侮辱、诽谤和迫害的群体吗? 这种惊人的结构性相似,比一两个词句的雷同,更令人深思。这是一种特定的政治动员技术:首先,制造一个完美的、内部高度统一的“我们”,赋予这个群体崇高的历史使命和道德光环;其次,树立一个邪恶的、绝对堕落的“你们”作为敌人;最后,通过讲述一个“我们”备受“你们”欺凌的悲情故事,来点燃“我们”的愤怒,并将一切极端的反击行为都合理化为正义的复仇。 戈培尔的时代,他口中的“你们,工人、公民和富有创造力的德国人民”,是那些在魏玛共和国的经济萧条与政治动荡中感到迷失和被剥夺的人。而今天,米勒与特朗普所对话的“我们”,不也是那些在全球化与后工业时代变迁中,感到...

“我们为什么要对一个鼓吹暴力的人产生同理心?”“他不是说死几个人是值得的吗?现在他自己也成了那个‘值得’的代价。”“这叫报应,死得其所。”

今天,查理·柯克君死了。 消息传来,华盛顿的天空都仿佛要塌下来。那位金发红脸的“懂王”陛下,据说龙颜大怒,立刻下令全国降半旗。我寻思着,这阵仗,比死了个把总统还大。懂王的意思是,全国人民都得陪他一起哭,哭这个 30 岁的网红,这个“美国转折点”的舵主。 凭什么? 我这个凡人,脑子里满是问号。柯克君何许人也?西装笔挺,头发抹得像钢针,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人总带着一股子“你懂个屁”的劲儿。他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一群半大孩子忽悠得热血沸腾,以为自己是“拯救美国”的十字军。 懂王和他的门徒们,如议长约翰逊之流,捶胸顿足,痛斥“政治暴力”。听听,这词儿用得多气派。可就在不久前,明尼苏达那位民主党女议长和她丈夫在家中被人当靶子打了,懂王连个慰问电话都懒得打。哦,懂王心里的算盘,我们这些小民也猜得到:死的不是自己人,算不得“暴力”,顶多算“清理门户”。民主党嘛,该杀;共和党,那才是人,金贵着呢。 更别说今天,就在丹佛郊区的高中里,又响起了枪声,四个孩子躺在血泊里。共和党的政客们,连同那些天天在网上为柯克君哭丧的“川粉”们,屁都没放一个。前些天,北卡一个乌克兰难民姑娘,躲过了家乡的炮火,却没躲过疯子的刀,他们也一样装聋作哑。 哦,原来在他们眼里,学生的命不是命,难民的命不是命,只有他们自己人的命,才配得上全国哀悼。这就叫“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说起柯克君的死,那真是一出绝妙的讽刺剧。 他是在哪儿倒下的?在一场关于枪支的辩论上。他一生最爱谈枪,最爱第二修正案。我记得他有句名言,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每年死几个人是值得的,这样我们才能拥有第二修正案。”他还说,“枪支拯救生命。” 多好啊,求仁得仁。他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理论。在他中枪倒下的那一刻,他正在对大规模枪击案嗤之以鼻,那神情,仿佛在说:“这都是小事,自由的代价罢了。” 然后,一颗子弹,就让他亲身体验了这“代价”的滋味。这真是,理论与实践的完美结合。 我们的柯克君,他临死前,或许还在为自己能成为“代价”的一部分而感到自豪。他用自己的鲜血,为他鼓吹的“枪权”大厦,又添了一块砖。只是这块砖,是他自己的脑浆和骨头。 柯克君还有一句名言,流传甚广:“我是真受不了‘同理心’这个词。我认为同理心是个捏造出来的新时代术语,而且造成了很多破坏。” 这话,真是说到了他信徒们的心坎里。在他们的世界里,同理心是多余的,是懦夫的遮羞布。校园枪击案里死...

张雪峰先生的几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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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地上,向来是不缺热闹的,更不缺把脉问诊的“名医”。旧时候,乡下人有个头疼脑热,总盼着有个走街串巷的郎中,能给一剂包治百病的“仙丹”。如今这世道变了,年轻人的病,不在身上,在心里,一种又迷茫又憋屈的“时代病”。于是,张雪峰先生便应运而生,成了这个时代最红火的“赛华佗”。 他开的药方有三味,一味比一味猛,一味比一味妙。 第一副面孔:悲情的“受难者”,一出“苦肉计”唱给谁听? 你看他那“退隐江湖”的戏码,演得是何等声泪俱下。仿佛一夜之间,他不是那个指点江山、口若悬河的网红导师,倒成了个为民请命、触怒龙颜,即将被拖出去“廷杖”的谏官。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无数的青年,本就觉得自家是那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一见“为我说话”的张老师要“遭罪”,那还了得? 青年们将自己对现实不公的愤懑、对前途未卜的恐惧,一股脑儿地投射到了张老师这个“英雄”身上。喊着“保护张老师”,其实是在呼喊“谁来保护我”。张老师深谙此道,他不需要真的去撞那南墙,他只需要做出一个要撞墙的姿态,就能收获万千“护墙人”。 这出“苦肉计”,实在是高。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体制”的对立面,一个孤独的挑战者。如此一来,信他的人便不只是消费者,更是“战友”了。这买卖,从一单课程,升华成了一场“圣战”的众筹。他毫发无伤,却已然成了信众心中“忍辱负重”归来的“普罗米修斯”。这哪里是退隐,分明是“加冕”。 第二副面孔:唯一的“药方”,一碗“考研大力丸”灌晕几人? 张老师最核心的本事,是熬那锅“考研大力丸”。在他的宣讲里,这张文凭,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度牒”,拿到了,便能立地成佛,超脱苦海。至于你为何身在苦海,这苦海因何形成,他是不谈的。 这正是他最高明,也最“缺德”的地方。今日青年之困,是老爷们瞎搞 、 产业结构、财富分配、教育资源等多重“结构性问题”的并发症。好比一个人病了,病根在五脏六腑都朽了,张老师却跑来,拍着胸脯说:“别怕!来,把这碗符水喝了,保管你立刻能跑能跳!” 这碗叫“考研”的符水,功效是什么?是“转移矛盾”。它巧妙地将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简化成了一个极其简单的个人成败问题。你之所以还在“坑”里,不是因为“坑”本身有问题,而是因为你“爬”得不够努力。于是乎,千军万马都去挤那座独木桥,挤得头破血流,也无人去想,为何脚下只有独木桥,而没有阳关道?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鸦片”。它让你在“卷”的痛苦中,忘却了思考更深层...

他们不明着说“我们就是要搞种族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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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大老爷们的新裁决,就像一只苍蝇,嗡嗡地在你耳边绕。 大老爷们说,移民执法官在街上瞧人,可以用 “ 种族 ” 当个 “ 参考因素 ” 。这是什么话?翻译过来就是,你长了张华人的脸,或是墨西哥人的脸,或是任何一张 “ 非我族类 ” 的脸,那你走路可就得当心了。你天生就比别人多了几分 “ 嫌疑 ” 。 索托马约尔大法官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她说得好哇: “ 政府 …… 几乎等于宣布所有拉丁裔,无论是不是美国公民,只要从事低薪工作,都可以随时被抓走 ……” 你听听,这话多实在。你是个在餐馆洗盘子的,在工地搬砖的,在有钱人家后院剪草的,你肤色深点,或者不巧说了句家乡话,那可就 “ 特征 ” 齐备了。移民局的英雄们就能 “ 依法 ” 上来盘问你,让你把证件掏出来。你要是正好没带,或者人家心情不好,觉得你掏证件的姿势不对,那对不住,就请你去小黑屋里 “ 短暂地 ” 喝杯咖啡了。 现在这帮大老爷们,他们不明着说 “ 我们就是要搞种族歧视 ” ,那多难听。他们说,这是 “ 综合各种因素 ” 来判断,种族只是 “ 其中一个因素 ” 。就好比一碗毒药汤,里面加了盐,加了醋,还加了糖,然后告诉你,砒霜只是 “ 其中一个调料 ” 而已。 他们说这是为了 “ 国家安全 ” ,为了 “ 法律和秩序 ” 。这帽子可真大。想当年,多少荒唐事,都是戴着这样的大帽子干出来的。他们要的 “ 秩序 ” ,就是让一部分人活得提心吊胆,另一部分人假装看不见。他们要的 “ 法律 ” ,就是能随心所欲解释的橡皮筋,今天勒你的脖子,明天就能变成他们自己的裤腰带。 最妙的是,这事儿还不仅仅是拉丁裔的烦恼。今天他们的 “ 特征画像 ” 是 “ 深色皮肤、说西班牙语、干体力活 ” ,明天就能变成 “ 黄皮肤、说中文、在唐人街吃饭 ” 。后天,谁知道呢?也许是 “ 戴头巾的 ” 、 “ 口音重的 ” ,甚至是 “ 长得就像个会思考的 ” 。反正这画像是他们画的,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他们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来庄严得不得了。他们引经据典,说着小老百姓听不懂的法律术语,好像天理就在他们嘴里。可他们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翻译成大白话,就那么几个字:看你不顺眼,就能办你。 这本美国的法律书,有些章节快被人偷偷改成这样了。封面上写着 “ 自由 ” 、 “ 平等 ” ,可撕开一看,字缝里歪歪斜斜地写着: “ 看脸...

特朗普的“战争部”,猛虎潜行,病猫才咋呼

今天, 2025 年 9 月 5 日,真是个顶刮刮的好日子。白宫那位“天降伟人”,咱们的特朗普大统领,又给世界耍了个新花样,他老人家大笔一挥,嫌“国防部”这名字太“政治正确”,忒“软弱”,不够威风,不够杀气,要给它恢复旧名,叫做“战争部”。 你听听,多气派!“战争部”!一听就让人浑身发抖,虎躯一震。国防,国什么防?防来防去,多憋屈!还是“战争”二字来得爽快,来得直接,透着一股子“挡我者死”的英雄气概。据白宫流出来的文件说,这么一改,是为了“更准确地反映了现今军人服役的使命”,并且“向对手释放美国随时准备为维护自身利益发动战争的信号”。 说得好!说得妙啊!简直是振聋发聩,醍醐灌顶。我仿佛看到,华盛顿的官老爷们,个个挺起了胸膛,脸上泛着“战”字的光辉。国防部长赫格塞斯先生,哦不,现在该叫“战争部长”了,前脚还在军校对着新兵蛋子们演讲,后脚就可能要换个更响亮的名头去上班了。他自己都说了:“明天可能会稍有不同的称谓,我们拭目以待”。那神情,那语调,活脱脱一个急着换顶戴花翎的九千岁。 他们说,这是“恢复传统”。没错, 1947 年以前,美国是有一个“战争部”。可他们忘了(或者说,故意忘了)当年为什么要把它改成“国防部”。那是因为,在经历了两次把世界搅得血肉模糊的世界大战之后,连最嗜血的政客也觉得,把“战争”二字天天挂在嘴边,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改名,是想告诉全世界,也告诉自己的人民:我们这支军队,是为了“防卫”,是为了守护和平,而不是为了主动去“战争”。这块遮羞布虽然薄,但好歹还挂着。 现在,大统领觉得这块遮羞布碍眼了。他一把扯下来,光着膀子,露出满身的“肌肉”和“武德”,高喊:“俺们就是要打仗!”这叫什么?这不叫返璞归真,这叫图穷匕见。 他们说,这能“向对手释放信号”。什么信号?无非是说:俺有枪,俺想打谁就打谁,你们都给俺老实点!这跟街头的小混混,把“忍”字文身改成“杀”字,有什么本质区别?以为换个凶神恶煞的名字,就能吓住对手,就能让自家国运昌隆。这是一种何等深刻的、根植于骨子里的不自信!真正的强者,何须把“勇”字写在脸上?猛虎潜行,病猫才咋呼。 当然,也有人嘀咕,总统一个人说了算吗?国会老爷们能答应吗?这事儿从程序上讲,还真不一定能成。可你看看大统领那架势,那副“我就是规矩”的派头,国会算个屁?法律算个鸟?他要的,就是这个姿态,这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霸道总裁范儿。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