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先生的“坏”,又不是那种藏在阴影里、小心翼翼的坏。他的坏,是大张旗鼓、敲锣打鼓的坏,坏得坦荡,坏得理直气壮
要说蠢与坏的结合体,不得不提那个橘色脸膛、顶着一头枯草般金发的大掌柜,特朗普先生,跟“蠢”和“坏”这两个字搁在一块儿,这可真是一场好戏。我近来不大爱看西洋景了,总觉得那些戏码翻来覆去,无非是些权钱的勾当,但这位先生,确实是把一出老戏唱出了新味道。
你问他到底是蠢还是坏?我看来,这事儿不能劈开看。说他蠢吧,他能当上那个世界的头号掌柜,把亿万看客耍得团团转;说他坏吧,他干的那些事,又常常带着一种孩童般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憨直。
这坏和蠢,在他身上,就好比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你抛起来,看见的是坏,落下来,瞅见的是蠢,但你捏在手心里的,始终是那么一块搅乱池水的浑东西。
要说蠢,特朗普先生的“蠢”,首先是一种“阿Q”式的蠢。阿Q被人打了,心里便想:“是儿子打老子”,于是就心满意足,仿佛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你再瞅瞅特朗普先生。他开的买卖亏了本,他说那是“聪明的税务策略”;他说的话被人抓出错漏,他说那是“假新闻”;选举眼看要输,他便提前嚷嚷“选举被操纵了”。他永远不会输,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已经用口水和唾沫,给自己建了一座百战百胜的纪念碑。
这种“精神胜利法”,你说他是真信了,还是装糊涂?我看,大约是真的信了。这就不是简单的蠢,而是一种哲学上“唯我论”的极致体现。整个世界都得围绕他的感觉转,事实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感觉”事实应该是什么。他不是在理解世界,他是在命令世界按照他的剧本演。
这种人,你没法跟他辩论。你摆出事实和数据,他挥挥手,说一句“Fake News!”,就把你的千军万马给打发了。这就像你跟一个坚信地球是平的人讨论航海路线,纯属鸡同鸭讲。这是一种能把逻辑和理性都逼疯的“蠢”,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于与凡人智识为伍的“蠢”。
要说坏,特朗普先生的“坏”,又不是那种藏在阴影里、小心翼翼的坏。他的坏,是大张旗鼓、敲锣打鼓的坏,坏得坦荡,坏得理直气壮。
他是个顶高明的戏子,他太懂台下的看客想看什么了。看客们觉得日子不好过,觉得被那些“精英”骗了,心里憋着火。特朗普就站上台,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骂:“他们都是骗子!只有我,代表你们!”
他不需要复杂的政策纲领,他只需要口号。就像旧社会街头卖大力丸的,把胸脯拍得山响,吼几句包治百病,总有信众掏钱。他喊“筑墙!”,喊“让美国再次伟大!”,这些口号简单、粗暴、有力,像一针扎进那些失意者、愤怒者的血管里,让他们瞬间亢奋。
他坏就坏在,他明知道这“药”有毒,是麻醉剂,但他照样大批量地分发下去。他撕裂社会,煽动对立,把政治搞成了一场真人秀。规则、传统、体面……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是束缚他表演的累赘。他要的不是治理国家,他要的是持续不断的掌声和关注度。他的“坏”,是一种彻底的犬儒主义和政治投机。他看透了人性的弱点——愤怒、恐惧、偏见,然后把这些当成了自己登基的台阶。
所以你看,他的蠢和他的坏,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他的“蠢”(那种唯我独尊的、反智的姿态),恰恰是他施展“坏”(煽动民粹、破坏规则)的完美武器。一个西装革履、说话引经据典的政客来搞民粹,看客们会觉得“假”。但特朗普先生,他说话像街头吵架,用词简单,错误百出,这反而让看客们觉得“真实”、“接地气”、“这伙计跟咱们是一路人!”
他的“蠢”是他的保护色,也是他的投名状。
从某种扭曲的视角看,他似乎在模仿尼采笔下的“超人”。“超人”是超越善恶,重估一切价值的。特朗普先生也想做那个“超人”,法律束缚不了我,事实也束缚不了我,“我,就是规矩”。
只可惜,尼采的“超人”是精神上的巨人,而特朗普先生的模仿秀,更像是一个在舞台上撒泼打滚的巨婴。他打碎了一屋子的花瓶瓷器,然后叉着腰,得意洋洋地宣布,这是在创造一种新的“室内装修风格”。
说到底,特朗普先生和他所代表的群体,不过是把人性中那些根深蒂固的“劣根性”,自大、偏执、对权威的盲从和对异类的排斥,用最现代、最喧闹、最不文明的方式,又演了一遍罢了。
看客们为他欢呼,反对者为他抓狂,全世界都围着他转。而我,一个局外人,只是觉得有些吵闹。一个阿Q,闹得再大,也终究是个阿Q。只不过这一次,他站的台子高了些,嗓门大了些,看他演戏的人,也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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