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贴着“斗士”标签的馊饭,它终究还是馊饭。一个上演“诈尸”归来的“斗士”,也终究只是一个透支了公众信任的演员罢了
事情本不复杂:一位叫“今月”的女士,先前在台上舞刀弄枪,颇有喝彩。忽一日,她声称遭恶人恐吓,不堪其辱,当众“自刎”,倒地不起,宣布“退网”。看客们是善良的,见此悲壮情景,无不义愤填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纷纷为这位“烈士”鸣不平,恨不得将那恶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谁曾想,这边悼词还没念完,花圈还没收走,那边“烈士”的棺材板“砰”地一声就掀开了,今月女士一骨碌坐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土,说:“谢谢大家关心,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看客们什么反应?不是“英雄归来”的狂喜,而是被人当猴耍了的惊愕和恶心。你想想,你对着一口空棺材哭了半天,结果“死人”跳出来对你嘿嘿一笑,说这是个行为艺术。你是什么心情?你只会觉得自己的同情心和眼泪,都喂了狗。
可到了S先生嘴里,这事儿就变了味。他说,你们这群人啊,就是盼着“死了的今月才是好今月”。这话真是诛心。看客们不是盼着她死,是恶心她“诈死”。一字之差,谬以千里。这就像一个人吃了馊饭闹肚子,你却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就是见不得天下有饱饭吃的人!”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S先生这手“偷换概念”,玩得可真溜。
S先生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站上高台,清了清嗓子,开始诊断起“华人”的千年痼疾了:“唉,你们这些人啊,骨子里就是权力崇拜、圣人迷恋!总想找个完美无瑕的神来追随!”
这话一出,好家伙,瞬间就把一场关于“诚信”的个人道德争论,拔高到了批判整个“国民性”的哲学高度。仿佛大家之所以恶心今月的“诈尸”,不是因为被欺骗了感情,而是因为骨子里的奴性在作祟,看不到“不完美的英雄”的伟大。
这叫什么?叫“过度归因”和“树稻草人攻击”。他凭空捏造了一个“你们都想要圣人”的稻草人,然后对着这个稻草人奋力猛击,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深刻和众人(也就是被今月恶心到的那群人)的浅薄。
说白了,S先生的逻辑是:
1.
今月“诈死”了。
2.
很多人因此感到被愚弄和恶心。
3.
S先生的结论:这些人之所以恶心,是因为他们有“圣人迷恋症”,无法接受一个会犯错的英雄。
这中间的逻辑链条,比蜘蛛网还脆弱。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是:我支持你反抗霸凌,你却用“诈死”的悲情来消费我的支持,最后发现是一场表演,我的信任被你当成了剧本的燃料。这跟“圣人”有半毛钱关系吗?我只是不想被一个我同情过的人当傻子耍。
S先生的高论,恰恰回避了最核心的问题——契约精神和信任。网络上的关注和支持,是一种无形的社会契约。你以受害者的姿态博取了公众的道义资源,就有责任真诚地对待这份信任。今月的操作,本质上是对这份契约的单方面撕毁。而S先生,就是那个帮着撕毁契约的人辩护,说你们这群守契约的人思想太僵化、太落后。
S先生说,“华人追随的都是自称一切为了众生的大忽悠。”这话本身或许有几分道理。但滑稽的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今月塑造成一个“探索真相”、“不屈不挠”的悲情英雄,一个被愚昧大众误解的“不完美的罪人”。
他嘴里骂着“大忽悠”,手上却在给今月披上“为民请命”的圣光外衣,这难道不是在制造一个新的“大忽悠”吗?他自己不也陷入了自己所批判的“圣人迷恋”的逻辑里了吗?只不过他迷恋的,是一个“会犯错的、悲情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式的圣人。
说到底,S先生的这番话,前后矛盾,逻辑混乱。他想用一番宏大的叙事,来掩盖一个具体而尴尬的事实:他的偶像,演砸了。
与其说S先生在分析问题,不如说他在进行一场笨拙的“危机公关”。他不是在寻求真相,而是在维护他自己先前对今月的判断和情感投入。为了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他宁愿把所有批评者都打成“愚昧的暴民”。
我看S先生的想象力也颇为不凡,能从一出“诈尸”的闹剧里,看出“民族的悲哀”和“英雄的孤独”来。
只可惜,看客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或许有时会同情心泛滥,但绝不意味着傻。一碗贴着“斗士”标签的馊饭,它终究还是馊饭。一个上演“诈尸”归来的“斗士”,也终究只是一个透支了公众信任的演员罢了。
至于S先生,我劝他还是少开些批判“国民性”的宏大药方,多关心一下“讲不讲理”这个基本问题。不然,他自己看着也像个站在高处,自说自话,颇为滑稽的“大忽悠”了。
评论
发表评论